崔锦绣摇了摇头,在椅子上坐下,只有她知道他在气什么,可她什么都不能说。

    王爷不喜姑母和崔家控制,对这门婚事不满,可又无力抗衡,被祖父威逼利诱才肯娶她,自然对她不喜。

    成婚两年,王爷很少到她院子,只有在朝堂上受了委屈才到她这里发泄。

    看来,今日,王爷在朝中又受气了。

    崔锦绣去拿绣绷,一抬手,丫鬟发现崔锦绣指头上的血都红了指头:“小姐,你受伤了?”

    刚才被针扎了下,不过指头上的血已经干了,也不疼,崔锦绣摇摇头:“没事!”

    “小姐,你就是太好说话了,任由那些贱蹄子一个个爬到你头上!”明月是崔锦绣从崔家带来的丫鬟,自然是护着崔锦绣。

    可小姐什么都不让她给家里说,自己受欺负,每次进宫皇后娘娘还总是怪小姐肚子不争气,抓不住王爷心。

    这能怪小姐吗,王爷来小姐院子除了发火连说句好话都难,小姐一个人怎么生。

    那董侧妃仗着生了个女儿,处处挤兑小姐,这王妃做的也真是憋屈!

    “好了,别说了,王爷有他的难处!”崔锦绣一双漂亮的眼睛平静如古井。

    明月用湿帕子给崔锦绣手指擦干净,小声嘟囔,反正王爷有什么难处她不知道,小姐的难处她都看在眼里。

    明月看崔锦绣拿起绣绷,要继续绣,伸手夺过:“我的小姐,你能不能别绣了,那董侧妃就是故意羞辱你,王府里绣娘多的是,偏偏让小姐给小郡主绣里衣,凭她也配吗?”

    说什么小姐绣工比王府的绣娘好,闲着也是闲着,王府不养无用之人,简直放肆,可小姐居然忍了。

    “说了多少次了,要改口叫王妃,你再如此放肆,本宫就送你回崔家!”崔锦绣拿起绣绷:“你出去吧,本宫不用你伺候!”

    明月气的跺脚,转身出了房间,不过并未走远,坐在门口的青石上,气的直抹眼泪。

    房间安静的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,崔锦绣坐在那儿,背挺的直直的,眼神看着一个地方,动也不动,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般,半天都没反应。

    直到一滴泪落在手上,崔锦绣才迅速抬手擦了下,吸了口气,恢复了平日里的古井无波。

    崔锦绣低头看到绣绷上竟沾染了一处血迹,好好的一块刺绣竟然被这一滴血毁了。

    这是做给小郡主的,沾了污秽是为不吉,自然是不能再用了。

    她拿过笸箩里的剪刀将整块布都剪了。

    崔锦绣抬头看向窗外,秋天已经过了一半,这一年又快过完了。

    可她还不知要在这府里熬多少个春秋。

    陆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