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简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,不屑地说道: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但在我眼里他们都该死,呵,用词有些过火,准确来说我感觉他们不配继续活下去,他们有比我好得多的条件,有家人的关爱,友情、爱情,可我呢?当时靠自己硬撑了过来,换句话说,他们是在浪费资源,没价值。”

    见雷昀要插话,他又说道:“我知道你不会认同这些,没关系,这是我的理解,退一步来说,我并没强迫他们怎样,只不过是适当地引导,选择权在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不,你是想控制他们,进而成为你的工具,各方面,包括获取钱财,包括替你去完成一些犯罪不法行为,包括......”雷昀冷声说道。

    陆简淡然笑了笑,再见把他的话打断,说:“是,也可以这么认为,我并无否认,因为在我看来那是他们最后的价值,不利用也是浪费掉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怎么想到把网络、大数据与利用抑郁症患者实施犯罪结合起来的?是你养病的那段期间?”雷昀问道。

    “对,那段的后期吧,”陆简点点头,笑了笑,咂嘴说:“我大学时本就是计算机相关专业,有基础,那段时间......忘记说了,我买了个二手笔记本电脑,还是用我母亲用命换来的那笔钱,一方面是查资料,主要是抑郁症治疗方面的,关注了很多网站、论坛等等,为了打发时间不去想自杀的事情,我开始研究黑客这块,不为别的,就是找点乐子,比如黑了某专家的账号体验一会做医生的感觉......”

    “然后?再你指示那名抑郁症患者以车祸的形式杀害了卢志强之后......”雷昀继续问道。

    “是,这件事给了我很大的启发,脑海中有了大数据犯罪方式的雏形,你应该很清楚,在现实中抑郁症患者、包括潜在的患者数目是非常可观的,这些都是我潜在的工具或者说是资源。”陆简笑道。

    他给雷昀把酒倒满,继续说道:“我知道你想说我什么,邪恶?阴险?无耻?卑鄙?或者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我的罪行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雷昀沉声说道。

    “因为我知道与你争辩这些已经毫无意义,所以我没有说出来。”他补了一句。

    陆简撇撇嘴,笑道:“确实,已经毫无意义。”

    他再次点了支烟,不紧不慢地吸了几口,说:“与你想的有些偏差,弄死卢志强之后我也曾仔细考虑过,反复问过自己的内心,一遍遍地告诉自己‘他死了,这件事已经了结’,是啊,我好不容易活了下来,应该过正常人的生活,就当那些梦魇般的事情都是一场噩梦。”

    “我求爷爷告奶奶找了份工作,对,这是现在这份,机房维护。”

    “可你终究还是......”雷昀皱眉说道。

    “对,我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那种冲动,而且,工作的便利让我更加确信原先的想法是可行的,我不甘心一辈子当一名普通的小员工,呵,因为我身体残疾,工作时少不了看别人脸色,依旧是条狗,卑微地活着,所以,我要证明,证明我可以掌控一切,包括......生命。”陆简冷笑道。

    “所以起了‘上帝’这个代号?”雷昀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真实现了这一切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就是上帝,并不夸张,试想,我可以操控一切,为所欲为地犯罪而又不用担心被你们逮到,我可以任意剥夺一个人的生命,包括你,包括吕队,如果我想那么做......”陆简脸上浮起狞笑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但你终究还是没能逃脱法网,不是么?没有人是上帝,那些所谓的掌控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。”雷昀沉声说道。

    陆简摇摇头,戏谑地笑道:“不,如果不是因为她,你们根本不可能逮到我,是,我出现了不该有的失误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急于争辩,听我把话说完,”他摆摆手示意雷昀不要插话,“你有没有考虑过,如果将这种模式......姑且说是模式吧,你也可以说是犯罪行为,如果继续扩大,扩大到整个省、甚至全国,那景象......有没有毛骨悚然的感觉?”

    “再者,其实我完全可以躲到国外,遥控在实施这一切,找几个替死代理人很简单,我依旧可以掌控一切。”

    “是,不否认,如果你扩大范围,致使对社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,但你应该也很清楚,实施起来并没那么容易,引诱、蛊惑抑郁症患者成为你的作案工具并没那么容易吧?当然,存在概率问题,只要基数足够大,总有不幸的抑郁症患者被你控制、利用,但警方不可能任由这种事态发展,打击、取缔、缉捕只是时间问题。”雷昀摇摇头说道。

    陆简摆摆手,笑道:“呵,你还是太天真了,是,不否认,没那么容易,但这句话不仅是对我说的,同样,对你们来说也是没那么容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