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,做生意是最磨练人的。”季伯常眉眼舒展开来,平淡的说。

    “我爹说给我找个媳妇,后来又让我去安庆,我死活不同意娶媳妇,就答应了去安庆。”

    任之初心里藏不住事,见到贴心好友季伯常,更是倒豆子似的掏了心肝,什么都说了出来,季伯常全程听下来,似乎也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意味,但他没有戳穿锦城这种折中的局,只是安抚道:“这么早娶媳妇也不好,还是等成年分化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见季伯常也这么认为,任之初心里更是有底了,笑嘻嘻又喝了一杯茶,心情一下子大好,“我就说嘛,就是去安庆了就不能时常来看你了。”

    季伯常听罢,知道任之初是过来跟他道别,他自然要增强任之初的信心,“男子汉大丈夫,自然要以家业为重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是这么认为啊?”任之初问。

    季伯常点头,轻笑了声,“自然如此,就拿我来说,我日夜读书,不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参加科举,你是做生意,虽然道路不同,但目的是一样的。”

    任之初深以为然,并觉得季伯常科举一定能高中,“我想夫子都这么夸赞你,你一定可以高中的。”

    季伯常嗯了一声,“你也一样,即便不能时常来看,你也可以多写信来,等那边安稳下来,逢年过节也可以回来。”

    任之初心安了许多,“我就怕我不在,你……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任之初又不往下说了,他自己也意识到有些奇怪,对方是季伯常,他就越来越小孩儿心态,我不在,你就不能找我玩了。诸如此类,他真觉得自己都有些奇怪,扭捏的像个小娘子。

    他可不是小娘子,他马上改口,“我一定能当好这个掌柜。”

    任之初如此雄心壮志,也勾起了季伯常的兴趣,“去安庆也是跟这里一样卖米粮么?”

    “应该是的。老爹安排的应该不会有错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还要做好困难的准备,我听说今年开春,北边下来不少人,都聚在安庆那儿没走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这等事?你详细说说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听说,当年皇上年老体衰,现在是太子当政,经略四方也非常有效,攻打北狄更是斩将夺关,封狼居胥,成就一代霸业。不仅迎回了许多被北狄俘虏的军民,反而抓了许多北狄的流民到我大唐来,幸而没有过江,不然我们杭州城里也该是胡帽子到处都是了。”

    任之初虽然听不懂,但他看着季伯常说的眉飞色舞,气势轩昂,他也觉得现在大唐真是盛世,君明臣贤,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。

    “胡人虽然不服,但也摄于我们大唐的威势,到我们这儿生活,行商。安庆那儿又是过江的重要通衢,必然很多这样的,你到了那儿也要注意跟胡人打交道。”

    任之初连连点头,季伯常又给他说了许多胡人的特征知识,就连胡人说的话语都有射猎,心中更觉季伯常是个能人,他将来要是能娶进来当媳妇,那多是一件美事。现在去安庆的在任之初心里已经不是困难,就像是季伯常给他说的一个任务,一个目标。完成了这个目标,成为远近闻名的大掌柜,才能衣锦还乡,回来好提亲。

    他心里早已想入非非。

    “所以,即便我们暂时不能相见,也不必太过悲伤,世上还有许多你要打交道的人,你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人。”

    就这话,任之初有些不满意,有趣的人就在眼前,谁都没有季伯常有趣,博学多才。

    相谈的美好时光总是很短,说着说着,茶也喝尽了,天也晚了,他该回家了,临别的时候他还说明天他还来,还要给季伯常带好吃的糕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