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头乱撞的小鹿,一头撞死在北海道的冷风里。

    阳光吸走所有的声音,空气突然安静。

    新海汐奈低头慢慢咀嚼着嘴里的薯条,察觉到氛围有些冷落,像往常一样灿烂地笑着活跃气氛:

    “这里的番茄酱有点酸呢,伊豆这边的人口味真奇怪,明明距离东京也没有多远。”

    “你刚刚吃蛋包饭时可不像嫌弃的样子。”黑沼牙冷着脸用不在乎的语气说。

    果然,女人的心,就像风中的羽毛一样善变,书里一点都没说错。

    “蛋包饭不一样啦。”

    新海汐奈满足地趴在桌子上,侧脸面对薯条,一根一根送进嘴里,边吃边说:

    “松阪家是普通人家,不过条件也不差啦,松阪先生是企业职员,母亲是家庭主妇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呢,我却从小没有受到什么恩惠,周围的人彷佛看不见我一般,连父母也不会把我放在眼里。”

    “得不到一点关爱,也得不到任何必需品,不论食物还是房间都是最低级,饿肚子是家常便饭,也没有干净的衣服穿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长大的哦~”

    “直到上小学的时候,我才知道自己的被讨厌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说起往事,她透亮的眼睛逐渐黯淡下去,依旧呆在阳光下,环绕在身边的闪闪发光滤镜却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“听起来有点可怜。”黑沼牙投去怜悯的眼神,但没有开口安慰。

    哪怕是实力至上主义者,也没办法强求小学时期的新海汐奈自己去面对这一切,何况她没有做错任何事。

    “也没有啦,最开始会觉得痛苦,后来就习惯了。”

    新海汐奈坐直身子,拿过放在桌面的托特包,从里面翻出纸巾擦拭吃薯条的指尖,笑盈盈地说:“总之,哪怕蜷缩在家里的角落过活,还是好好地活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真不容易。”黑沼牙略显冷漠地评价。

    他从不安慰别人,并不擅长说有同理心的话。

    “只有松阪学姐会照顾我,哪怕松阪先生和母亲会气急败坏地说教,她在第一次上完家政课后,还是给我做了蛋包饭哦。”

    新海汐奈也完全不在意,擦净指尖后,把薯条推到两人中间的位置和他分享:

    “我曾经非常讨厌她,因为松阪学姐拥有我没有的一切,还深深地伤害过她。”

    “可能是因为自卑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