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侑假意抬笑:“在想你谢老二怎么次次来,次次搞破坏?”原来适才不过须臾之间,他和谢月就已凭借识海共感诉了半宿衷肠!谢月安抚说:“神啊,你稳一点!谢弦平日跟我混,所以才将‘谢老二’挂嘴边。可你要仔细了,若是谢弦到了理亏示弱时的绝境,便要叫三姐了。在我们这儿,老大老二是按照谢氏之姓排的,但若称呼辈分,祝衫清最大,你记好了!”花侑心说:你们一群萍水相逢之人,族谱还真乱!谢芸生闻言,骨扇遮面:“打是亲骂是爱,许久不见阿姐,我实在欣喜,不过小八竟然还有心情想我吗?”雄狮伏地,谢芸生落了地。只见她骨扇倏然弹出无数寒光刀刃,她抬脚踩断了“祝衫清”的手指,以刀刃插进“祝衫清”的后背!地上的“祝衫清”霎时断了气,而花侑跟前这位祝衫清却面不改色。谢芸生松了口气,似乎累得可以:“……姐姐,我还是喜欢这个柔情面的你。小八呢?”在她说话间,谢月马不停蹄解释说:“祝衫清有千面之相,地上这个便是她的千面之一——柔情相,你先前遇到过,很温婉动人,不似现在这幅冷酷面。若你有兴趣,可以去地宫中瞧瞧,那里还有很多挂着的祝衫清。”花侑诚挚地想:感谢,不过倒也不必。花侑知晓缘由后,对谢芸生道:“哈哈,你管我呢。”谢芸生唇角一僵,要看二人要斗起嘴来,祝衫清终于出言劝止:“好了!小八受了伤,你有怨恨朝我撒,如今搞得震天动地,惊了他的心神,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!”谢芸生不以为耻,看花侑的眼神像在瞧自己的战绩:“好不了就算咯,反正他不是很喜欢偷懒撒娇吗?”祝衫清环顾四周,对塌成虚荒的阁楼很头疼:“……没错,正是因为如此,接下来的麦子就你带小八去收。我恰有些要紧事下山,你带着小八好好看家。”“你疯了?!”谢芸生半点听不得这话,她原本还神情自若,此刻却挂不住脸,大惊失色:“祝衫清,你疯了?!要我照顾这个小孽畜?!”祝衫清抬手,纸人便凭空钻出,扶至祝衫清的胳膊:“就两个时辰。”谢月道:“别看老二剜得了祝衫清的眼睛,但她其实很怕祝衫清。”花侑心说:没有妖怪不怕祝衫清吧!果然,谢芸生争辩两句,便知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。她倒回雪狮身上,神色懒懒:“好哦,死了别怪我就行。”话说明白,祝衫清被纸人搀扶着要走,谢芸生在雪狮背上手指一勾,勾散了祝衫清的腰带。祝衫清的脸霎时铁青。谢芸生哈哈一笑,快活道:“我真是爱死你了阿姐!不逗你了,我今夜睡哪儿?”两名纸人立在雪狮跟前,恭敬道:“三娘住阁楼,请跟我们来。”“别逗我玩,阁楼不是……”谢芸生脚不翘了,脸也不笑了,她轻声说,“姐姐……塌的是我的楼吗?”“不错。”祝衫清已经走在前面,“还有我的,今晚我陪你睡。”谢芸生求助般地看向花侑,花侑立在门口,只能遥遥露出个微笑。一夜平静,但也太平静了!谢芸生已然露面,可花侑却连冰晶的影子都没见着!翌日一早,花侑被谢芸生从屋子里拖出来,雪狮衔着他的后领,将他甩到背上。花侑耗尽咒力,追踪了整宿的冰晶,此刻眼饧骨软,沉浸在半梦半醒间,意识还在九霄云外。忽然,他腰间巨痛,被人踹了一脚,当即失了重心,从狮身上摔下去。恶臭的黑泥瞬间溢满口鼻,花侑乍然惊醒,惊得正要跳起来,就在此时,一张遮天蔽日的巨爪摁在他胸口。花侑根本来不及反抗,雪狮爪中猝然弹出钢刀般的硬甲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将花侑的喉口划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