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候她还没经历那么多痛苦,她的世界干净简单,一双眼里全是光,笑起来会把一切情绪揉碎,说一句“画你不好看”的时候,其实眼里全是笃定和亲昵。

    他却毁了这一切。

    他再看不见那样的目光了。

    也许,从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,那个曾经只会扑进他怀里、说“我梦见你死了”的女人,早就死了。

    而她现在,是从那场死亡里重新站起来的“孟锦凡”。

    不再是“锦凡”。

    也不再是他的。

    他闭了闭眼,指节重重地敲在桌面上,发出一声极轻却沉闷的声响。

    脑海里回荡的,是她在电话里对别人说的那句“我想把你放进我的未来”。

    声音不高,却清晰得像是在他耳边生了根,一遍一遍地扎下去。

    她的未来里没有他了。

    而她终于学会不把过去当作牵绊的时候,他却还站在那个虚假的身份里,等她原谅。

    等她回头。

    等她心软。

    他以为她只是赌气,等一等就会回家。

    她以前总是这样,遇到委屈就躲起来,冷战一阵子,过几天见到他还是会说一句“我今天在楼下等你很久”,然后眼圈红得像个被欺负的孩子。

    他早习惯了她的软弱,也自信自己能等她回头。

    但这一次不同了。

    她再没回头。

    他忽然笑了一下,自嘲极了。

    不是她狠,是她终于明白了:他不值得等。

    他站起身,走到酒柜前,拿出那瓶她从未碰过的烈酒,倒了一小杯,一口灌下去。

    喉咙被灼得发热,可他不在乎。

    他现在只有一点点想找点感觉的冲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