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渝接管的掖子河工程全盘崩析。

    当日午后,皇宫内监领命而至,重重申饬了淮南侯府。

    陆渝颤颤巍巍的跪下,面色是死寂的惨白,半晌,一阵凄厉的哀嚎混着鼻音如呲喇的破抹布般难听,“家门不幸!家门不幸呐!”

    “闯出这塌天大祸来!叫我如何有颜面去见陆家的列祖列宗呐!”

    闻讯赶来的陆老夫人哭天喊地,陆渝耳边嗡嗡的,似有一百只乱鸟聒噪,吵得他头痛欲裂,却死活都想不通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。

    明明万事皆在他的掌握之中,他也提前避开了所有的暗芒,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?

    另一边,陆老夫人哭得悲切,又来攀扯陆渝的衣袖,满脸惊恐道,

    “阿渝,阿渝,听说工地上死了人....依照朝廷律法,咱们是不是要下大狱啊.......”

    陆渝一颗心坠入谷底,强装镇定道,“不会的....此事是个意外....不会的......”

    嘴上说着不会,面色却是一寸一寸苍白下来。

    前世他娶温若年万事顺遂,钱有了,人有了,名声也有了。

    可为什么如今要娶棠梨,就冒出这么多烂摊子的破事?

    说来也古怪,这一世温家倒是许多地方不一样了,温若年的性子似乎也大有迥异,竟数次让他吃了哑巴亏......

    他忽然想到什么,浑身打了个激灵,双眼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几分。

    是啊,温若年她,不一样了!

    灵光乍现之下,陆渝猛的从地上跳起来,又惊又疑,怒声质问,“温若年她前几日不是也接了一个工程么!她是赚了还是赔了!”

    极度激动之下,陆渝的嗓音都微微变了形。

    可此时此刻,他的脑中反而有了片刻的清明!

    温若年明明那样天真蠢笨的一个人,上一世便被他哄得团团转,怎么这辈子他占尽先机,可面对温若年时却总是落了下风?

    温若年,她是不是也重生了?

    小厮这几日得了令,一直在留神温家的消息,闻言连忙上前,

    “侯爷息怒,一刻钟前镇国公府传来消息,温姑娘前日接的那桩工程,足足赔了三千两呢!”

    也赔了?

    陆渝一愣,随即全身的血液缓缓冷却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