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抬眼,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他,脑海里浮现出我那匹叫“雪影”的狼。

      初见它时,它刚刚满月,眼睛湿漉漉水汪汪的,看人的时候充满了懵懂和无助,惹人怜爱。

      那时候,它的母亲刚刚被猛虎厮杀。

      它很幼小,但似乎已经懂得了悲伤,眼泪一滴一滴往出掉,把眼球洗得雪亮雪亮的。

      它就那样可怜兮兮地看着我,天真又弱小,我一软就把它抱回了家。

      却不成想,有朝一日我用与它同样的伎俩,在面对一个人类的男人。

      寒王盯着我,眉心凝得紧紧的,但还是弯腰把我拉了起来,许是看我哭得难过,而他心里也不好受,便突然将我紧紧拥在怀中,犹如嵌入骨血。

      片刻开口,嗓音是沙哑混沌的,“凌音,要好好养伤,养好了……本王扶你做王妃!”

     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  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哭。

      但我的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,潮水般涌上来,打湿了他的胸膛,鬼使神差问了句,“王爷,您会保护我,爱我吗?”

      完颜枭和裴雪瑶即将大婚。

      阴差阳错的,我和寒王都成了那个天下沦落人,这一刻似乎只能抱团取暖。

      他迷迷糊糊回答,“会。”

      那声音几乎是泣血的。

      午后的阳光像是金子一样洒遍大地,我看着前方黑漆漆的高墙,他的回答并没有安慰到我,我只觉得心头越来越空,越来越冷。

      我们只不过是,各自失了所爱。

      冲动之下凑在一起,带着一点点发泄,一点点报复,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,夹杂在这盛京犹如深渊一般错综局势的当中。

      微妙平衡,努力抓住活下去的希望。

      西风抚过梧桐树的叶子,飘散在了头顶,他情绪平静下来,松开我目光落在我脸上。

      那眼底犹如一片幽潭,深不见底,“走吧,回去养伤。”

      我点点头,随着他进门,不太确定他语气中那一丝丝决绝是什么。

      他走在前面,我跟在后面。

      两人都没有说话,就好像刚刚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,我也不曾哭,他也不曾难过。我不曾问过他问题,他也从不曾给过承诺。